热门小说《季风吹过的屋檐》是作者Jianghaoxu倾心创作的是的一部很好看的小说,这本小说的主角是林晚陈慧,情节引人入胜,非常推荐。主要讲的是周末整理阁楼时,林晚翻出了一叠画稿。是她十五岁时画的,画里的母亲总是背对着她,站在阳台上,望……
陈慧接完电话回来时,手里多了个牛皮纸信封。信封边角磨得发毛,正面用蓝黑墨水写着“陈慧亲启”,字迹挺拔,带着点张扬的撇捺,和父亲那工整的字体截然不同。
“这是什么?”林晚注意到母亲捏着信封的手指在抖。
“刚才整理旧物时翻出来的。”陈慧把信封往身后藏了藏,脚步有些乱地往自己房间走,“你爸以前的东西,没什么好看的。”
林晚却看见了信封背面露出的一角——“北京大学”四个字,烫金的,在昏暗的阁楼里依然闪着微弱的光。她心里猛地一沉,想起父亲信里那句没写完的话:“你妈年轻的时候,考上过北京大学,可你外婆说……”
那天晚上,林晚躺在床上,听见母亲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。她悄悄起身,走到母亲房门口,看见台灯亮着,母亲正坐在床边,手里捧着那个牛皮纸信封,像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。
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,刚好落在母亲的脸上。林晚第一次看见母亲哭,不是那种号啕大哭,是眼泪无声地往下掉,砸在信封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。母亲的手指一遍遍划过“北京大学”那四个字,像是在抚摸一个早已远去的春天。
“妈。”林晚忍不住轻声喊了一句。
陈慧猛地抬头,慌忙把信封塞进枕头下,用手背擦了擦脸,“怎么还没睡?”
“我渴了。”林晚走到桌边倒了杯水,目光落在枕头凸起的那块地方,“那个信封……是你的录取通知书吗?”
母亲的肩膀僵了一下,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,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:“是又怎么样?都过去四十年了。”
“外婆为什么不让你去?”林晚追问。她从小就听邻居说,母亲当年是县城里最有希望考上名牌大学的姑娘,可最后却留在了小城,成了一名中学老师。
陈慧沉默了很久,才缓缓开口:“那时候你舅舅刚定了亲,对方要一大笔彩礼。你外婆说,家里供不起两个孩子,让我先工作,帮衬着家里。”她顿了顿,拿起桌上的搪瓷杯喝了一口水,“我哭过,闹过,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没吃饭。可你外婆跪在我面前,说我要是走了,这个家就散了……”
林晚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。她想起自己高考后,母亲拿着她的志愿表,一夜没合眼。那时候她只觉得母亲控制欲强,非要逼她读师范,却从没想过,母亲的执念里,藏着多少自己未完成的遗憾。
“后来呢?”林晚轻声问。
“后来我就去了中学当老师。”陈慧笑了笑,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,“你爸那时候是学校的教导主任,总找借口来我办公室,给我送备课笔记,帮我修钢笔。他知道我的事,说……说会帮我把没走完的路走下去。”
说到父亲,母亲的声音软了下来。林晚想起父亲生前总说,母亲是个外冷内热的人,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乎,其实心里装着太多事。那时候她不信,觉得父亲是在为母亲的严苛找借口。
“所以你才一直想让我当老师?”林晚问。
陈慧点了点头,又摇了摇头:“我是想让你安稳。当老师,风吹不着雨淋不着,有寒暑假,能顾着家。我总觉得,女孩子家,不用走那么远,不用吃那么多苦……”
“可我不想过你安排的生活。”林晚忍不住打断她。这句话,她憋了十几年。从填报志愿那天起,她就想对母亲说,她不想当老师,不想一辈子困在这座小城里,不想像母亲一样,把自己的梦想藏在柴米油盐里。
母亲的脸色白了白,低下头,手指抠着床单上的花纹:“我知道……你爸也总说我,不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你。可我一想到你一个人在外面打拼,吃不好睡不好,就……”
“妈,我在外面过得很好。”林晚说。其实她过得并不好,自由撰稿人的收入不稳定,有时候为了赶稿,一天只吃一顿饭,住的出租屋夏天像蒸笼,冬天像冰窖。可她从没跟母亲说过这些,她怕母亲更担心,更想把她拉回身边。
“好就好。”陈慧没再追问,只是把台灯调暗了些,“快回去睡吧,明天还要赶稿。”
林晚走回房间,躺在床上,却怎么也睡不着。她想起父亲信里的最后一句话:“晚晚,你妈这辈子,最对不起的是她自己,可她总觉得,最对不起的是你。”
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,淅淅沥沥的,打在屋檐上,像一首漫长的叹息。林晚摸出床底的铁皮盒,打开第三封信。这封信比前两封都短,只有寥寥几行字:
“晚晚,你妈枕头下有个木匣子,里面是她年轻时的日记本。她总说,有些事忘了最好,可我知道,她从没忘过。你要是想懂她,就看看那些日记吧。别告诉她是我说的,她会不好意思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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